船说数日之后,又逢暴雨,路面上行人稀少,就算有也都是行色匆匆,拿着把雨伞向四面八方而去。
可有一个地方有别于一般街道的情景,那里有许多辆轿车停放在路边,路面堵塞,除了自行车和电动车能够在缝隙中穿行自如,汽车几乎是有来无回。
姚之诚手拉着行李箱,在学校不远处的一个报亭下面避雨,他时不时地抬起手腕,看着腕间的表,内心计数着时间。
今天是星期五,而他和姚之颖关于学校的谈话早就是上个星期的事了,但在上个星期的星期天的下午,姚之颖向姚之诚说这次的星期五会来接他,让他务必站在这里等。
姚之诚并不是急躁的人,星期五放学后的时间很宽裕,可是他此时却不得不再次抬起手表,默默记下了时间。
因为此时在学校周边的,除了他,就剩下寥寥无几的几个行人,跟半小时前拥塞的情况完全无法相比。
姚之颖虽然没有上过学,没有过过按时卡点的生活,但是他受到的良好的女性教育教会了他守时这一良好美德。
他早就应该在四十分钟前到的。
暴雨还没有停息的迹象,阴冷的寒风从犄角旮旯里冒出来,以刁钻的角度冲进人们的衣服,让他们打了一个又一个冷战。
姚之诚裹了裹身上的衣服,努力贴紧报亭,既可以减少冷风侵袭,又能够避雨。
可是姚之颖还是没有来。
姚之诚心中冒出火气,想他可怜兮兮地站在报亭的檐下,冷风嗖嗖,干巴巴傻兮兮的一个人在这等了四十分钟,等不着个人,真是气的要命。
现在路面上的人流量也很少了,在姚之诚面前呼啸而过的都是私家车,姚之诚跺了跺脚,驱赶寒气。
好不容易一辆红色的出租车打东面过来,姚之诚扬手截住。
他拉开车门,就将行李箱塞了进去,此时他站在雨中,大雨哗哗地下,不过一会儿,就将他淋了个透心儿凉。
姚之诚飞快地关上门,甩了甩头上的水珠子,将口袋里的手机拿出来,怕在湿衣服里浸水。
“去哪儿?”出租师傅不用问就将空车标志按下来,开始打表计时。
“安桥。”
那是姚之诚的家,那一片儿是有名的富人区,环境优美,出来往去的都是私家车,没想到碰上个学生是住在那里的。 司机师傅不动声色地往后看了一眼——穷人孩子和富人孩子就是不一样,从头到脚都存着一股子精致的味道、
司机师傅手一打方向盘,车就在公路上转了个弯,向安桥驶去。
车窗外大雨连天,遮天蔽日,还未到晚上,就已经昏昏沉沉,四周暗沉了。
出租车内的情况比外面更胜一筹,阴暗得非得开灯才能看见脚下。
路途行至一半,车内响起铃声。
姚之诚手中的手机响个不停——姚之颖来电话了。
八成是来接人,没碰上。
姚之诚哼笑一声,接通电话。
“喂?”
“请问您是姚之颖的家属么?”电话那头传来客客气气的询问。
姚之诚心下一惊,有点不好的预感。“是,我是,你是……”
“哦,我们是文市人民医院急救中心,病人行车途中发生车祸……”
“……”
“先生,先生,您在听么……“电话那头的医护人员喊道,这种情况十分常见,他们也有了一套应对方法。
姚之诚受惊似的将电话挂断,他拒绝听姚之颖任何不好的消息,他的手剧烈抖动,呼吸急促,眼角充血,显然被这消息冲击地回不了神。
司机师傅从后视镜不断地偷觑,在他看来,姚之诚古里古怪,现在一副哮喘病发的样子更让他胆战心惊。
姚之诚猛地伸手扒住司机的肩膀,把偷看他的司机吓得猛地在座位上弹跳一下,惊惧不安的回头看他。
“快!转道文市人民医院!快!”
姚之诚口中的最后一个“快”字暴喝出声,额头上的青筋随着他简短有力的话语鼓起又落下,充血的眼睛显得十分慑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