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老师皱着眉头,站起身凑近姚之诚高高抬起的左腿边,心疼地看了看,继而眼神复杂地看向他的学生。
“很严重么?严重到不能行走?”
他见姚之诚疑惑地看着自己,神情微微一动,右手不自觉地整理左手袖口,摆出防备的姿势,口中却用惋惜的口气解释:“你现在虽然还只是高二生,但你是好苗子,更应该抓紧,老师不希望你被耽误。”
姚之诚恍然大悟,感激地冲徐老师笑笑,迟疑说:“车祸撞的比较严重,暂时还不能下地,医生说我年纪轻,恢复快些,但也要等些时候。”
徐老师闻言,拍拍姚之诚的肩膀,挺可惜的样子。
“最近上课的试卷和课程内容我会转托莲生给你,老师就不打扰你休息了。”
姚之诚轻轻点头,微笑着目送老师出了病房。
他穿着医院的浅蓝色病服,圆领的病服和脖颈处细碎的头发将他的脖子衬的修长纤细,此时阴雨未停,徐源却仿佛从窗边看到微曦般的光芒成为那孩子的背景,把他照耀成细腻的,易碎的模样。
这是他关上门最后一霎那看到的景象,在往后的岁月中,仅存在他脑海中的一瞬间。每当他想起时,总是会发出一声低声喟叹……
徐源走后,姚之诚若无其事地拿出平板托在手中写写画画。
少顷,一个身着白衣大褂,手中拿着档案板的中年医生快步走进来,他伸手啪的一声将背后的病房门关上,原本有些杂音的vip病房瞬间静寂。
黑色的皮鞋嗒嗒地踩在洁白的地板上,中年医生反手将档案板摔在姚之诚身上,猝不及防下,姚之诚手中的平板电脑脱手而出,掉落在病床下。
中年医生口气相当冲:“你让我做的我已经做完了,刚才那个男人是谁!神经兮兮跑来我这里翻我的病床资料!说什么要看你的入院资料,还要看你入院当天的监控!”
姚之诚将摔在自己胸口上的档案资料放在病床边的柜子上,想要弯腰捡起平板,无奈高高抬起的腿让他无法以任何姿势拾取平板。
中年医生火冒三丈,他十分不满姚之诚对他的无视,却又仿佛有什么顾忌,只得泄愤似的地踢了一脚病床,让床上的姚之诚跟着摇晃了下。
姚之诚冰冷地看了中年医生一眼,他的瞳孔漆黑发亮,却没有一点正面感情在里面。
这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十八岁孩子该有的表情!
中年医生这样想着,深深地打了一个哆嗦,他没有办法忘记,这个男孩在他电脑另一端遥遥指控他的行为时的模样——冰冷无情,仿佛是一台设定好程序的机器。
中年医生的气焰弱了下来,他看了还在挣扎想要拿起平板的少年,匆匆蹲下身帮他拾起来,交到他的手里,中途交接之时,他也不敢和这个少年有任何肢体接触。
少年把平板拿在手里,仿佛随意一般滑了两三下,平时烂大街的品牌产品如同赋予了神奇魔力,医院的监控摄像头里的景象清晰地呈现出来。
中年医生看到这一幕,又不由自主的颤抖。他明白,眼前的少年就是所谓的黑客。
监控的景象好像不太对——刚才在自己办公室里要求看病号档案的男人出现在里面。
中年医生感觉不对,他偏头看了下,那个男人出了四十一床病房后,往前走了几步,来到了护士站,趴伏在大理石桌台前问了护士,根据护士的提示找到自己……
这是刚才的情景?中年医生木桩子一样站在这个少年面前,不敢出声询问。
姚之诚对着平板轻轻笑了几声,戏谑和不屑的情绪跃然而出,叫旁边的医生听了个清清楚楚。
“你想说的,我都看到了,就这些,值当你发这么大脾气。”姚之诚背靠升起的病床,嘲弄地看向中年医生。
“我不是这个意思……我只是想知道刚才那个检查你档案的那个男人什么来头,毕竟我帮你作假,只是、想赎回你手里的录像,我可不想再惹上什么腥臊。”中年医生皱着眉,看着姚之诚的表情,小心翼翼地解释。
姚之诚点点头,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,“我明白,我明白。”但是下一瞬间,他就转变表情,冷酷说道:“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嘛。”
中年男人表情讪讪,不知道如何反驳姚之诚,毕竟他所做的行为正是姚之诚所说内容的应照。
但是这个男人无论如何也不肯退出,他无法做到让自己深陷泥潭还未爬出时又掉入另一个泥窟。
姚之诚突然觉得好没意思,看着他们一张张丑恶嘴脸,纯粹就是恶心自己。他突然就聊无趣味,一脸疲沓的说:“那是我老师,受我父亲雇佣,托他照顾我的生活。”船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