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很遗憾的告诉你,你外公的事业再过不久,就由我来接手了。”
这是一个父亲对儿子说出的话,它□□裸的显出了权利争锋时的的血腥——原本由儿子接手的权利被父亲插手截胡。
那一瞬间,姚之诚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汗毛根根竖起,像被触碰到禁区的幼崽,细嫩的爪牙还派不上用场,只能防备的弓起腰身,徒劳地虚张声势。
“怎么!?你不满意?”姚乾元冷声抛出这句话,他的目光如钢针射向姚之诚,那种紧迫盯人的感觉瞬间又回来了。
“没有,没、不满意的地方。”姚之诚磕磕巴巴的说着,父亲强大的气势俨然已经影响到他。
“没有就好。”姚乾元嘴里说着,可是目光却依旧炯炯的盯着姚之诚,企图从他的面部表情窥探到他的内心世界。
他什么也没有发现,他只是看到一个孩子惴惴不安,惶恐不断的神情,他的眼睛甚至因为紧张,而变成纯黑色。茫然无措,没有依靠——这是他从这个孩子的眼睛里解读出来他最喜欢的情感。
这个孩子对他来说毫无威胁。
姚乾元这才柔和情绪,他用父亲这种身份所独有的,对孩子具有重大安抚力的温柔,娓娓说:“不要担心,爸爸的就是你的,以后,都是你的,连你外公的一起。”
那种刺人的危机感消失的无影无踪,姚之诚肉眼可见的放松了自己紧张的肌肉,而不动声色观察着姚之诚的姚乾元也就更加的满意了。
“恩……”姚之诚低低的,迟缓地应了。带着稚嫩的迟疑,如同一个托付了自己全然的信任,将自己柔弱的手交付出去的孩子。
像是要挽回自己在孩子面前的形象,又像是对刚刚成年的孩子的某种教导,姚乾元又补充一句:“之诚,你要明白,蛋糕就那么大,不可能每个人都能吃到。”
看着自己的孩子将书房的门缓缓关上,姚乾元闭上自己的眼睛,放松地靠在椅背上。他没有告诉姚之诚的是,他受够了屈居人下的屈辱,再也不想靠人脸色,不想看刘茂辉高高在上,说教般的神情了。
“回来了。”姚之颖坐在姚之诚的椅子上,不断地逗弄着鱼缸里的鱼,他并没有回头。
感谢他没有回头。姚之诚微微松了口浊气,他放松了自己的情绪,在姚之颖看不到的地方释放自己的脆弱。
姚之诚调整好面部表情,尽量用轻松地,没有多余情绪的语调说:“你怎么还没走啊。”
“等你啊。”姚之颖放下手中的鱼网,转头趴在椅背上,“等你回来,安慰安慰你。”
他眨了眨眼睛,带着女孩儿特有的娇憨,这原本应该令姚之诚觉得别扭和难受的,可是却让此刻的他感觉到心被一股温暖的,缓缓流动的水包围,浸泡。有种微微的酸意涌上鼻头。
姚之诚微微笑开,他说:“没受委屈。”
姚之颖歪歪头,他眼角凌厉,属于那种具有侵略感的美人,使这个动作没有一丝一毫的可爱,反而有种探寻深究的感觉。
“让我猜猜,爸爸跟你说什么了?”
他停顿一下,略作思考,“一定是和你说关于侵吞外公资产的事情。”
“你知道么,爸爸和爷爷就像这水中的鱼,爸爸吃得多,爷爷吃得少,很多时候,鱼是撑死的。”说着,姚之颖又抓了一把鱼食,洒向鱼缸,很快,精心喂养的观赏鱼就开始吃了起来。
姚之颖的话有股血腥的气味,姚之诚心中陡然一跳,继而在心中苦笑,看样子,姐姐认为爸爸会因贪心而失败。
“贪心不足蛇吞象,无论结果如何,他们两个人之中总有一个要为这场战争买单。”姚之诚难过的说,他叙述了客观事实,然而情感上却很难接受。
姚之颖又露出那种探寻深究的表情,只是此刻的他,眼中闪着某种奇异的光,他带着怪异的微笑,摇了摇头,却什么也没有解释,与姚之诚擦肩而过,离开房间。船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