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拉开车门,面无表情地冲司机说:“回安桥。”
姚之诚的表情十分严肃,司机师傅也不好多嘴打听。
回到家,姚之诚将身上不断滴答水珠的衣服脱下,换上一身干燥衣物,又从姚之颖的房间拿出几套衣服,从车库开出一辆闲置汽车,一路慢行。
在路上,他给姚父通了电话,将姚之颖受伤的消息告知父亲。
“爸,之颖受伤住院了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电话那头的姚乾元没有一点惊讶,似乎姚之颖出事这件事平淡无奇,没有一点波澜。
姚之诚惊讶,继而想到恐怕因姚之颖的体质问题,姚乾元早就对文市周遭的医院提前做好工作,到也难怪他提早知晓。
姚乾元又问道:“你现在在哪里?”
“我现在在去医院的路上。”姚之诚回道,同时手中握着方向盘,转了个弯。
“恩,让之颖在医院住几天,养好伤,之后接回家来,你不用在那里陪着他,功课要紧,不要丢我的脸。”姚乾元吩咐道,最后一句告诫姚之诚,语气含着淡淡的威慑之意。
“是,我知道了。”姚之诚恭敬回答,然而还未等姚之诚将话说完,姚乾元就把电话挂断了。
来到医院,将车泊好,姚之诚撑开雨伞,手中提着几件换洗衣物,在雨中匆匆步行。
姚之诚上来的时候姚之颖的吊瓶又换了一袋,此刻她躺在放下来的床上沉沉睡去,脸上有些许擦痕,眉头也未放松,似乎在梦中也无法摆脱现实,让心灵获得宁静。
姚之诚将手中的编织袋轻轻放在衣柜里,把室内温度打高几度,看了看时间,又折回楼下,买了清淡的饭食。
喂过姚之颖,姚之诚正坐在沙发上摆弄笔记本,就有一妇人敲门。
那妇人身上穿着廉价却干净整洁的衣物,鬓间一丝不乱,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清爽利落的味道。
她对坐在沙发上的姚之诚微笑,整个人落落大方,不卑不亢。“我是受姚乾元先生嘱咐来人民医院四楼57号房照顾姚之颖的护工,请问这里是么?”
她神情带着笃定,嘴里说的问话也不过是让对方确定自己的身份。
姚之诚点头,用手指着躺在病床上休息的姚之颖,淡淡说道:“他就是。”话落,姚之诚又补充道:“他现在休息了,不要打扰他。”
妇人点点头,过了片刻又好像想起什么似得,对姚之诚笑道:“你父亲姚先生之前说我来照顾姚小姐,您就可以先回家了。”
“是么。”姚之诚淡淡道,他收起手中的笔记本,把它放进专门盛放它的包里。“你在这里照顾他,按照他说的做,我先走了。”
“好的。”那妇人笑道,看姚之诚一手拿着包,一手挎着外套,极有眼色的帮他开门,并说道:“姚少爷慢走。”
姚之诚下楼,在电梯下去的途中遇见曾经帮过他做假证的医生,他手里拿着病人的病历档案,一身白大褂,胸前夹着证件,进门前还跟坐在一旁的电梯工人打了声招呼。
他脸上还带着和蔼的微笑,却在抬头的那一刹那看到了站在角落里的姚之诚。
电梯里人并不少,他们两人的视线在人群中交汇,那中年医生神情一滞,毛孔粗大的面部肌肉不可抑制地抽动两下,姚之诚默不作声的将视线移开,他才松了口气似的放松肩头。
中年医生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巾,在自己脸上擦了擦,把因为看见姚之诚而吓出的汗擦干净。
电梯停到一楼,里面的人全部鱼涌而出,姚之诚与他擦肩而过,却目不斜视。
姚之诚走进地下停车场,刚要打开车门,那一路尾随他而至的脚步声终于按捺不住,跨前一步,将门摔上。
“你到底要做什么,之前的事我不是已经帮过你么,为什么还要让我见到你!”中年医生怒气冲冲,他的眼睛瞪得滚圆,胸口起伏不定。
姚之诚束手而立道:“家人生病住院,难道还要向你报备,还有,我什么时候向你承诺过永远消失在你面前?不要自不量力!”
中年医生松了口气,却还是狐疑道:“真的?”
“文市那么多人口,大型医院却用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,你少在这里自作多情。”姚之诚打开车门,将背包和衣服放在副驾驶上,嘴里毫不客气的说道。
中年医生笑道:“哈哈,当初你让我做的事,只能你知我知,唯恐上面的人知道,你也晓得,我做医生这么多年,熬到这个位置很不容易。”他羡慕地看了看姚之诚的座驾,“你看,我辛辛苦苦这么多年,挣的钱还不够买你一部车,真是挺不容易的。”
姚之诚坐进车子,将车窗放下,似笑非笑道:“做医生成你这样的,多做点手术,多收点红包不就有了,再不然谋个外职,当个私人医生也很不错。”
中年医生尴尬笑道:“别再挤兑我了,现在医患关系那么紧张,医院又盯得紧,哪里敢哟。”
“医患关系紧张?多少几个你这样的,医患关系也就和缓了。”姚之诚最后说道,话音一落,车子立马发动,转眼间出了停车场。
“呸!”吃了一嘴灰的中年医生怒骂道:“也就有一个好爹!王八犊子,早晚有你再求我的时候!”船说